「Good Morning!」,早起運動的朋友碰面親切的問候,輕輕的自窗外遠遠傳來,取代了尖銳刺耳的鬧鐘聲提早喚醒我;天色未亮,卻已聽到幾隻麻雀的零落叫聲,這些鳥兒未免也起的太早了吧?!斷續的嘰喳聲提醒了我不得再賴床,否則  將要錯過這期待已久的「尋找福爾摩沙」行程。

 2月底的電話洽詢,沒人知道3個多月後是否真能成行?!特別感謝陳老師努力奔走地穿針引線,是此次成行的主要推手。也該是「清水斷崖」的誘惑,在接近的一個月內,快速地累聚了人氣,有老師家族成員的團體,有為了參加此趟行程等了兩年,又特別配合延後兩週來花蓮的一組夫妻朋友,有一位臨時到場報名的攝影專家(看得出一定是位頂尖高手),有怕暈船卻敬業地硬著頭皮來體驗行程的農會朋友,也有幾位不約而同來參加的散客朋友;無論是人為的努力或自然的機緣,來自各方互不熟稔的族群朋友,讓這個清早的航班幾乎客滿出海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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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早天空沒有半朵雲,騎著機車,晨風迎面吹來,新淨的空氣令人舒爽極了。在辦公室尚未準備就緒的忙碌中,巧見一輪紅日已在田徑場方向的那端,遠遠地自海面上初昇。天色越見分明,行前解說完畢出發至碼頭登船,時間差不多已近6點半。船身離岸,港裡的海味依舊,但在船上卻凝聚著一股說不出的氛圍,我想那是來自船頂甲板上,不高不矮、手持麥克風的臨風身影- 海洋文學作家「廖鴻基」老師的魅力,在他身旁圍坐的是「黑潮」幾位各具所長的專業解說員,這時也靜不多言地眼觀海天山色的變化;隨著那無以取代的解說功力,我無法抗拒地湊近聆聽著廖老師娓娓旁述深入淺出的海洋訊息,親切的聲調中帶領著大家的思緒,一起倘佯花蓮大山大海的視野享受及震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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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上一路往清水斷崖直駛而去,太陽升起越高,海水顯得更藍,分明的潮界線彎曲清晰可見,海風依舊清涼吹來;水霧薄罩,岸上景觀輪廓依稀可見,心裡明白,季節使然,這段時日的清水斷崖還不會以最真實的驚豔景象呈現海面;但第一次出海的朋友,對於16世紀時葡萄牙人驚呼「FORMOSA」的記載,我想多少都有了歷史情境再現的初體驗及深刻的印象。此時遠離岸邊的距離,眼見疾駛太魯閣大橋旁的火車,竟逗趣地像列秀珍玩具小火車消失在樹群中;而平時駕車行經的蘇花公路,也僅見如條細絲在崇嶺峻壁半腰中,高低蜿穿梭串起隧道連線;當船身慢駛鄰近清水斷崖最經典的段落時,陽光不吝情的投照下,竟意外地看到那置身公路崖邊高度俯瞰才分明可見「MILKBLUE」的奶藍海色;又抬頭親睹風化海蝕的峭壁及崩落堆積崖海邊的岩堆,讓人更瞠目不敢輕忽造物者賦予大自然的神偉力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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盤旋流連崖海交界處的享受時間消磨已多,終在船速的加快引擎聲中,所有的幻想盡遺留在人煙罕至的空間裡迴盪而去。此時,腦海裡默默地咀嚼著心底深處雜集的百感,拿起手機,「Dear,現正在清水斷崖旁,天色很美,海水很藍,心情也有說不出的藍?!眼角滑落的是感動?是幸福?還是如妳今天的感傷?!不知,節哀保重了….」,指壓發送鍵;好友,今天沒北上參加令堂的告別式,希望妳能夠接收到這從遙遠海上傳寄而去的輓意?!或許妳也能夠感覺到現在的我,心情深藍正如此刻的海色。轉頭望向海天際線,自遠處太陽底下灑落海平面拉延近身的晶亮碎光,站起身刻意地讓陰影踩在腳跟後,暫時把所有世間離別常情的遺憾沉埋在腦後的這片水藍海底,……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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船身依舊直向著日昇的東方前進,尋找著鯨豚的蹤影;逆光的海面上,沒多久,開始發現平波萬頃的遠處有些水花濺起跡象,是的,海豚的芭蕾舞姿已在那遠處招呼著前去。靠近後,時時驚喜陣陣歡呼此起彼落,或許牠們也會喜歡這麼快樂的笑聲,也許牠們聽得懂叫好的掌聲;傻想,如果是牠們的一份子,也許會更希望這片海域的一切,永遠和諧地共存如此時,互相地被尊重被欣賞,一點點觸碰不到的距離,眼眸卻可以款款對望無閡,交流著彼此世界裡擁有的喜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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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,總是每次邂逅無法擺脫的限制。目送了這群剛熟悉的海上新朋友,船首已轉向來時方向。一路返航海面上,幸運似乎始終伴隨不去,新發現的群聚體總意外地在不同的方位又吸引著我們前去互動,船身就這般忽東忽西而稍微延遲地才駛近了港嘴。船如靠岸,也許下次在某個街角擦身而過,我們早已不記得彼此的臉孔;但,這樣的體驗行程,該是這輩子與我們這麼鄰近竟又那麼陌生的太平洋認識的開始,而且那將是記憶中永遠無法抹去的遼闊顏貌;只要有感動,只要有認同,這片海洋還有許多許多的故事,等待著我們再次用心靈去航巡覽讀,恣意地領受那百變洋面所鋪陳的萬般情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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視覺上的清水斷崖,今天有些許的迷濛詩意;然而,流露自嘴角淺淺的笑意,透散自眼神微微的醉意,整個海上的時空環境因素調融起來,相信在這艘船上的每個人心中,各自深烙了不盡相同的感動及無以言喻的回憶;再見波堤端的紅色燈塔時,心裡已滿是按奈不住返家的期待,期待那份遠自海上攜回的海藍色故事與親朋好友分享的時刻,…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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