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的雨聲,延續到大清早醒來的3點15分;稀疏的雨滴聲響從屋簷上傳來,預告著我今天大早的天氣。

沒有太多的猶豫,航班依舊,跟著兩天前預約的一群來自東華大學的學生朋友,出海再去體驗清水斷崖的行程;心裡明白,趕在日出前出海的目的似乎是有些多餘了。

沿岸山脈原是青翠蓊鬱,現下被堆疊厚實的雲層遮去了大半的輪廓,泛白的天光中,活如進入了灰色視覺的世界,頓時不知能有什麼可以預期?還有什麼可以期待?!海風吹著,靜靜地坐在船頂上,思想與剛甦醒時一樣還有些許遲鈍,仍在回想著前時來過的記憶痕跡,平時喜歡拿起「傻瓜」鏡頭抓取出海感動的亢奮,此刻竟也提不起勁,更不敢去琢磨那群手持相機佔據船頭的乘客,會有怎樣的想像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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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漸明,記憶仍難拼湊出遮蓋在雲靄後的大半山形輪廓。景物隨著亮度變化及船行的距離角度不同,漸漸地,原本單調灰濛的視野,出乎以往的既有感受,開始有了微妙的轉換;無法想像,單純的灰色,竟能用深淺濃薄的色階變化勾勒出層次分明的線條,船身一路接近清水斷崖的心情,就像欣賞一幅山海潑墨的絕世鉅作般驚奇,而終於置身在這幅淒絕美絕的畫布裡;引擎暫怠,崖邊飄落的雨滴多添詩趣,心裡的悸動已遠遠超出筆尖所能描繪的感動。我從不知陽光不在的日子,清水斷崖竟是如此淡雅如詩、清幽如畫、靜謐如夢般,一切無聲無言無擾,美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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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勢漸大,鏡頭上滴著水點。船首東調駛離靜滯的詩境,解說員拿著望遠鏡,汪洋平波無瀾,尋找著海上任何可能的水花影。幾番提高聲調引來騷動,但終究是驚喜期待與希望落空交替著重演,終於一陣沉寂中昏昏欲睡去,心裡有著不希望的可能;終於約近30分鐘後,看見了,真的,一群2、3百隻的弗氏海豚現蹤影,優美的線條從遠端海面跳躍而來,但也許生性關係,每每游近船身後即消失無蹤,總是讓人一陣驚喜歡呼時又一陣茫然四顧;可愛的是,這大群嬌客就這麼與你好似玩起海上躲迷藏的遊戲,一會兒又出現在遠遠的右邊方向,當船身慢慢靠近,牠們又突然消失無蹤,再次出現時卻已在另一邊,就這樣挑弄著每個人的癡狂情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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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拾起依戀的情懷,天空仍舊灰濛,返航途中又間歇飄起雨來;我永遠無法明白船上其他人的感受,但他們一直佔據船頭的乘風之姿,該是盡情享受著這在海上逝去的每一分秒。

而我,回首遠眺著大自然造物者用豪筆揮灑的潑墨畫,主角是清水斷崖,沒有耀眼陽光,盡是飄緲、純淨、詩意,無法載回偌大的一幅畫面,卻已深藏在渺小的心底世界,隨時浮現在腦海 ~ ~ ~ ~ ~ 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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