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雲閒風

~ 這禍根，是紀念也是提醒吧？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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應該有六、七年以上沒看過牙科了吧？！並非是牙齒保養得好，而是許多年前長庚的牙醫曾坦直地跟我說 ~ 先生，您的牙齒拔的拔、捕的補，剩沒幾顆可以蛀了。加上實在太怕聽到鑚牙機吱吱聲，更畏懼那一根粗粗的麻醉針穿扎入牙床的刺痛不適感。因此，往往只要還能苟且忍住牙痛，都不會輕言就診。

猶記去年「田中央火鍋」小聚時，席間言談中終於下定決心，該找個時間好好健診一下齒況，但先得等隔年3月的考試結束再說吧，當下竊喜還有近半年後的事。孰料時間無情，轉眼時序已入春雨綿綿的日子，也已來到等放榜的忐忑時期，期間不時想到牙診這檔事，內心交戰卻又刻意噤聲不去觸碰這一想就心裡發毛的事，以為裝傻沒事就好。又怎知暗爽之餘竟是人算不如天算，那陣子刷完牙已明顯有出血現象，但因沒痛感便還安慰自己沒事吧？！唯心裡已有種不妙的預感。

如此日復一日，直到四月下旬因業務趕忙，加上連續兩天早起赴約與好友Lan共進5星級的免費早餐Buffet，享盡美食後鼓著滿足的肚子回到工作位置，卻萬萬沒想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，便有一連串捏冷汗的狀況考驗接踵而至，待事情整個告一段落已是晚上10點了，胃也反覆不適不知有幾回，攤累如連戰三天三夜奪勝的殘兵，卻沒有一絲的輕鬆感，因為這時候下排右後方的牙齦已不客氣地向我抗議，不舒服的感覺只單純希望趕快有人往臉上一拳揮來，直接打落那顆作怪的牙齒來得痛快。

終於在再拖延幾天後的4月29日晚上11點左右，鼓起勇氣發簡訊預約掛號去，很快地（套交情+特權+關說+插隊），敲好隔天下午3點整診所報到。

隨著時間逼近，終也來到診所報到靜候著。不時告訴自己伸頭縮頭都是一刀，外表平靜地壓抑著如溫水漸滾的恐懼心情。聽唱名後躺坐上診療座，我雖能接應到戴著口罩的醫哥，用著打氣的眼神告訴我不要擔心，但我只能張著大嘴茫然以對上方的照明燈，如攤在斷頭台上無助地希望不要太糟才好。經過一番仔細檢查及放射照存證，聽著醫哥仔細說明狀況建議及我一番討價還價後，終究是沒能躲過最怕的結果也接受了最佳的治療 ~ 拔牙，日期就訂在隔週的5月8日下午3點半。

也許是心理作祟，心情離拔牙的日子越近就越不安，直到拔牙前一刻再次躺坐療椅上，這不安的情緒堆積上最高點，只聽著醫兄的輕聲口令而張嘴，臉上的肌肉線條緊張僵硬到幾乎忘了神經到底有無知覺？！由於齒根斷裂處化膿，醫哥擔心麻醉針效果會降低，所以告訴我狀況並加劑量施針。終於拔牙的器具伸入口腔罩住了目標物，不舒適漸增的感覺搭著腦子裡想像的過程，大概就如用開瓶器拔起紅酒瓶塞的畫面吧！？如此，牙床隨著齒身被越罩越緊而撐開的感覺，加上左右施力搖晃地拔之欲出，就在尚可忍受的不舒適感下，一心哀禱著老天爺快讓我解脫吧！終於在10多分鐘後剷除了這折磨人半條命的禍根，而自己並非使力拔牙的醫哥，卻如奮戰後拖著沉重身軀的疲憊，聽取叮嚀注意事項後，只請護士幫我保留這折磨人的禍根，約好下週回診時再取回。

走出診所大門，天空正下著午后悶熱的綿綿小雨，有點恍神地撐起傘依著指示，穿街過巷一路走向約300公尺外的藥局。停在藥局門口隔著玻璃門往內打量，雖有點昏暗陳舊感，但還是沒猶豫地推門入內，第一時間未聞有人招呼，而是過會兒才見一位先生遲遲從木板隔間內走出，用著疑惑的眼神朝我走來，不是很親切問我有事嗎？待我簡敘取藥的目的後，這位大叔淡定地告訴我：「先生您走錯了！藥局在隔壁，這裡是婦產科！」無地自容的我用兩腮癱軟的肌肉，羞愧地硬擠出笑容致歉後，轉身快步走向隔壁去取藥。

所謂「牙痛不是病，痛起來要人命」，也許是拜現代醫材科技進步，加上醫哥在技術上講求無痛醫療的精進，牙診療程不再像以前那麼讓人心生畏懼的痛，已明顯將拔牙的疼痛降至輕微的感覺 , 那種微痛感覺來自牙齒被拔起剝離過程的動作吧？！ 但，終究還是緊張得一身汗。

 開車在回家的路上，偶而擺動的雨刷刷去了落在擋風玻璃上的細絲雨滴，麻藥效果未退盡的嘴角與無神呆滯的臉部神經不協調地互動著，沒有任何思緒，心裏莫名何來如世界末日的疲累，沒有一件事是有興趣的，行動只是單純想趕快回到家裡。

拔完牙後的傍晚，心頭竟有陣酸，因為父母給的東西，又在身上少了一件 ............